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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汐嘉儿的小说一弦一柱思华年

喜花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修长的手指直指着她,如同一柄利剑,狠狠插入心口。白汐呆滞地看着温知砚,为了别的女子,他竟对她这么残忍?身子教人架住,她无力挣扎,扯了扯唇,声音轻得就像要碎掉:“你想我死……”温知砚居高临下,眉眼未动,淡漠道:“以下犯上,你不该死?”公主瞥了一眼白汐,摇晃着温知砚的手臂,撒娇道:“夫君,你我大喜的日子,见血多不好?既然是这手不懂规矩,不如,就改为桚刑可好?”所谓桚刑,便是木棍儿夹指头,端看执刑的人,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断。温知砚眸光深沉,指腹抵着摩挲,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,点了点头。“上桚刑!”白汐脸色倏地惨白,眼前一阵模糊,身子一歪,重重跌摔在地。他真的这般厌恶她,甚至不惜,毁了她这双手?不多时,刑具便套在了白汐的手上。木棍夹紧,十...

主角:白汐嘉儿   更新:2025-04-02 18:21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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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汐嘉儿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白汐嘉儿的小说一弦一柱思华年》,由网络作家“喜花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修长的手指直指着她,如同一柄利剑,狠狠插入心口。白汐呆滞地看着温知砚,为了别的女子,他竟对她这么残忍?身子教人架住,她无力挣扎,扯了扯唇,声音轻得就像要碎掉:“你想我死……”温知砚居高临下,眉眼未动,淡漠道:“以下犯上,你不该死?”公主瞥了一眼白汐,摇晃着温知砚的手臂,撒娇道:“夫君,你我大喜的日子,见血多不好?既然是这手不懂规矩,不如,就改为桚刑可好?”所谓桚刑,便是木棍儿夹指头,端看执刑的人,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断。温知砚眸光深沉,指腹抵着摩挲,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,点了点头。“上桚刑!”白汐脸色倏地惨白,眼前一阵模糊,身子一歪,重重跌摔在地。他真的这般厌恶她,甚至不惜,毁了她这双手?不多时,刑具便套在了白汐的手上。木棍夹紧,十...

《白汐嘉儿的小说一弦一柱思华年》精彩片段

修长的手指直指着她,如同一柄利剑,狠狠插入心口。
白汐呆滞地看着温知砚,为了别的女子,他竟对她这么残忍?
身子教人架住,她无力挣扎,扯了扯唇,声音轻得就像要碎掉:
“你想我死……”
温知砚居高临下,眉眼未动,淡漠道:“以下犯上,你不该死?”
公主瞥了一眼白汐,摇晃着温知砚的手臂,撒娇道:“夫君,你我大喜的日子,见血多不好?既然是这手不懂规矩,不如,就改为桚刑可好?”
所谓桚刑,便是木棍儿夹指头,端看执刑的人,重者可把人的指骨生生夹断。
温知砚眸光深沉,指腹抵着摩挲,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,点了点头。
“上桚刑!”
白汐脸色倏地惨白,眼前一阵模糊,身子一歪,重重跌摔在地。
他真的这般厌恶她,甚至不惜,毁了她这双手?
不多时,刑具便套在了白汐的手上。
木棍夹紧,十指连心的痛楚传来,她死死咬住唇,直咬得鲜血淋漓。
好痛,真的好痛……
冷汗顺着鬓角流下,额头青筋凸起,痛极了,她却强忍着,实在忍不住,嘶哑的痛呼声才挣扎着冲破喉咙。
叫声凄厉,听得李管家面露不忍,看了看面沉如水的温丞相,又将满腹话语吞了回去。
忽有脚步声漫进,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呼喊:
“不好了,小少爷要不行了!”
白汐涣散的眸光蓦地一震。
嘉儿,嘉儿怎么了?!
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白汐撞开那行刑之人,踉跄着冲向婢女,抓住她的肩膀,不顾手指断裂的剧痛,满心都是火烧火燎般的担忧。
“你说嘉儿怎么了?”
眼前的女人面色惨白,嘴唇青紫,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血痕,婢女被吓到,好半晌,才哆哆嗦嗦地说:
“小……小少爷的身子本就弱,昨晚吹了风,今早便高烧不退,呕血不止,大夫说是不行了,让府里快些准备后事。”
如同一把重锤砸在心头,白汐的身子晃了晃,好似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。
嘉儿昨天还好好的,怎么……
她蓦地意识到了什么,转过脸,撞见公主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。
“是你……”白汐眼里的悲愤似要溢出,想要上前,却蓦地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住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温知砚一脸冰冷,身体像一座大山一般阻在她面前,仿佛没有听见,他的儿子重病不治,就要死了。
白汐牙关战战,明明屋子里燃着炭火,温暖如春,她却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。
他就这么绝情,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救了吗?
她急得眼泪汹涌:“夫妻十年,温知砚,我从没求过你什么……这一次,算我求你,求你给我百寿丹,救嘉儿的命。”
自从那次中毒之后,她怕温知砚再遭遇什么不测,便将她的传家之宝,百寿丹送给了他。
那是能在生死关头,吊住人性命的灵丹,藏在一串佛珠之中。
她身形颤颤,如风中落叶般,扯住他的袖子,却见他修长的腕上空空如也,心口骤然紧缩:
“佛珠呢?……我送你的佛珠呢?”
接触到她充满凉意的肌肤,温知砚像是被火烫到,厌烦地一甩袖子,唯恐被弄脏。
“你是什么身份,也配质问本官?”
白汐歪倒在地,呆望着他,无措道:“若没有百寿丹,嘉儿撑不过大年初一。他说过,要与爹爹和娘亲一同守岁的……”
话还未半,心头一抹血痰汹涌,上下不得,捂住嘴猛地一阵咳嗽,袖间一片暗红。
温知砚却没有察觉,走近几步,俯身而来的面容冷鸷阴沉。
“那串佛珠,我已赠与公主,如何处置是公主的事。”
白汐一愣,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中,从前多么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人,此刻,却陌生到不敢相认。
眼眶猝然通红,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,用力攥得骨节发白,艰涩地问,“那是我给你的,你,你送给了她?”
嘉儿的救命之物,他却毫不吝啬地送给了另一个女人……
心痛的感觉她早已体会不到,白汐泪流满面,哽咽着说:
“你不能不管,你救救嘉儿……你救救他,那是你的孩子啊!”
温知砚伸手勾起她的下颌,凑近她耳边道:“你当真确定,那是我的孩子,嗯?”
如情人一般的呢喃,却教她颤栗不已,双瞳不可置信地震动,阴冷的声音却还在继续:
“四年前,我获罪入狱,你出入东宫,与那位都做了什么龌龊之事,难道要本官抖落得人尽皆知?”
见她不争不辩,温知砚眸里闪过暗芒,难道当初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?
刚想问,就被女子用尽力气地推了一把,她的力气不大,却有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执拗和固执,温知砚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,竟就那般叫她推开了。
看着那瘦弱的背影,温知砚没来由的一阵烦闷,“疯子!”
白汐跌跌撞撞地向后门走去,肺里一阵闷痛。
捂着胸口,沉沉地喘了几口气。
门外,果然有一辆马车缓缓驶动,就要融进无边的夜色中,再也找寻不见。
“嘉儿,娘在这里!”白汐慌了,冲着马车跑去。
“娘——”
孩子的大哭声传来,哭得白汐的心都要碎了,她艰难地跑着,极力拉近与马车的距离。
嘉儿半个身子钻出马车外,脸上都是泪水:
“我不要离开娘!”
白汐脚下蓦地一绊,跌摔在了地上,口腔里血味弥漫,身体却费力地前倾着,伸出手。
被尘土迷了的视线中,她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,飞快地跳下了马车。
不顾一切,一边欢喜地喊着娘亲,一边冲她扑了过来。
就在此时,一匹马忽然失控,冲着这处跑了过来。
白汐的瞳孔骤然紧缩,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。
“不——”
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,嘉儿小小的身体飞向空中,又急剧下坠,重重落到地上,尘土飞扬。
混乱中,又被马蹄重重地踏了一脚,咔嚓,骨裂之声,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。
白汐不知道,自己是怎么走到嘉儿身边的。
双膝传来火辣辣的刺痛,眼前血红,早就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。
嘉儿的小嘴翘起,脸上还留着笑容,他即将永远与母亲在一起,再不分开了。
白汐呆呆地跪在地上,为什么,为什么方才她没有去接住他?
她弯腰抱住孩子,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“救命,救命,救命啊……有没有人来救救我的孩子……”
蓦地呼吸一滞。心脏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,又像是有毒蛇在撕咬,偏偏温知砚冷酷的话语此刻又在耳边回荡,引得疼痛更加剧烈。
“偏要回来,那就亲眼看他去死吧!”
她到底做错了什么,上天要这样惩罚她?
四周一瞬间静的可怕,忽然,咻的一声,有什么直冲云霄,宛如一道流星一般,将夜空映照得一片透亮。
金色的、银色的、红色的、绿色的、蓝色的,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,说不出的华丽绚烂。
烟火的绽放声,盖过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呼。
白汐动了动木呆呆的眼珠子,望着天,后知后觉地想起,今夜是除夕。
怀里的嘉儿逐渐冰冷、僵硬,温度一点点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失,胸腔里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,他再也不会睁开眼睛,甜甜地唤她一声娘亲了。
隔着墙,婢女兴高采烈交谈的声音传来:
“真是双喜临门,咱们大人刚迎娶了公主,公主便有喜了。”
“不愧是天家女子,果然是有福气的,不像咱们前头哪位夫人,跟个丧门星似的。”
“那当然,咱们相爷一表人才,自然要公主才能配得上,那白氏就一乡野村妇,如何与金枝玉叶相比?”
白汐却像是根本没听见,低下头,温柔地擦掉嘉儿嘴角的血迹。
嘉儿,我们回江南……
白汐睁开眼,没想到自己还活着。
她动了动僵硬到麻木的手指头,喉咙里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满室的药味,苦得人胆汁都能吐出来。
倏地,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扑进怀里,搂住她的脖子,眼泪落进她颈项,一片烫热,“娘,不要丢下我。”
“嘉儿,”闻到熟悉的清香,白汐的眼眶猝然红了,“你好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头还痛不痛,晕不晕?快告诉娘……”
嘉儿摇摇头,“爹爹给了我这个。”
他摊开手心,一颗黑色散发幽香的丹药躺在手心。
百寿丹,白汐眼眶酸热,他还是将百寿丹给了她,他还是舍不得嘉儿死的,对不对?
“娘,你的手,没事吧……”嘉儿小小软软的手,握住她残破的手指,黑亮的眼里汪着泪。
“娘没事,嘉儿乖,来,吃药。”
嘉儿乖乖地张开嘴,含住百寿丹,腮帮子一鼓,一张小脸皱成一团。
“娘,好苦,”他苦极了,却没有吐出来,眨着眼,乖乖地咽了下去。
白汐鼻子一酸,“嘉儿乖,等嘉儿好起来,娘就给嘉儿买糖人,好么?”
“嘉儿想吃桂花糕,江南的桂花糕最好吃,娘带嘉儿去,好不好?”
“好,娘带嘉儿去江南。”
“江南,”孩子细声细气地问,眼睛里亮亮的期盼,“爹爹,也会一起去吗?”
白汐心中一酸,却笑道,“嗯,爹爹也一起去,爹爹最喜欢嘉儿了,让爹爹带嘉儿骑大马,看烟火好不好?”
“好耶,嘉儿也喜欢爹爹!娘跟嘉儿拉钩,一定要带嘉儿去江南。”
“嗯,跟嘉儿拉钩……”
她双目噙着泪,紧紧抱住孩子,如果再多给她一点时日,该有多好,让她多陪陪嘉儿,实现他的愿望……
终于把孩子哄睡了,白汐伸出手,隔着虚空描摹嘉儿的眉眼,从鼻子,到嘴唇,多像他的父亲啊,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那么像他的孩子,为什么不信?
倏地,白汐感觉口鼻一热,鲜血狂涌而出。腹中忽地如同火烧,白汐摇摇晃晃起身,靠着墙才勉强站稳。
生怕惊扰到嘉儿,她忙堵住口鼻,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落雪纷飞,凛凛寒风如刀,一个高大的身影漠然伫立,袍袖翻飞,赫然是温知砚。
望着他冷漠的眼眸,她退后一步,隐隐打了个寒颤。
“嘉儿已经睡了,你……”
温知砚大步走近,抬起手,一个耳光重重扇在她的脸上。
肌肤迅速红肿起来,白汐踉跄几步,眼里的泪夺眶而出。
“你这个贱人,果然背叛了我!”
温知砚甩袖,几纸书信如同雪花般散落在地,“好好看看,这是什么?”
白汐怔怔,弯下身子,将信拾起,薄薄的纸片在掌心,却重若千钧。
她将书信展开,艰难地看完。
这书信她认得,乃是她上书,恳求太子网开一面的陈情之辞。
不过零星几字的变动,意思便大不相同,竟成了与人私通,陷害温知砚入狱的证物。
字字句句,都是诛心之言,越看到最后,越觉得不可置信,白汐摇头,“这是假的,一定是伪造的,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字迹分明就是你的,你还有什么好狡辩?”
温知砚眼里的怒火燃成一片,几乎将她焚烧殆尽。
懒得再听她的解释,骨节分明的手伸出,狠狠扼住她的喉咙,逐渐收紧。
脖子上传来窒息,她快要喘不过气来,却也抵不过心头弥散的痛意。
明明是同样的窒息感,怎么比在水里还要痛苦、还要难受呢?
她眼底的绝望如死灰,让他的心蓦地一刺,温知砚将手一松,厌烦地将她甩开,“要死也别死在丞相府,脏!”
白汐狼狈地摔倒在地,捂着脖子,急促地咳嗽着,眼角泪光点点。
苦笑一声,原来自己还是不想死啊……
忽地听见一声厉喝。
“鞭子拿来!”
白汐一震,瞳孔骤缩,整个人瘫倒在地,大脑里空白一片,再也不会思考了。
隆冬腊月,寒意彻骨。
跪了一夜的双膝传来刺痛,白汐的身子微微颤抖,手里死死攥着一纸休书。
他不会那么绝情的,她是他的结发妻子啊……
喉咙蓦地涌上一股腥甜,她用力地咽了下去。
一月前,温知砚身中剧毒,这毒发作时,如百蚁噬心,痛不欲生。
她用秘术与他换了满身毒血,这才保住他的性命,自己却毒入心脉,就要死了。
须臾,丞相府的门开了,白汐眸光微亮,一盆水却迎面泼了过来。
单薄的衫贴紧皮肤,凉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,立刻结成了冰,针扎一般的疼。
有人缓缓走出,冷淡的嗓音残酷如刀,划在心上,刹那间鲜血淋漓:
“拿了休书,怎么还不滚?”
温知砚长身玉立,面无表情地盯着白汐,眼中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。
他的身旁依偎着一个女子,容貌娇美,青丝披散,一身大红色的嫁衣,深深刺痛了白汐的双目。
永安公主,金枝玉叶。赐婚丞相,为正妻。
白汐咽了咽干涩的喉咙,深吸一口气,艰涩地说,“夫君……不要赶我走,嘉儿还小,没有娘在身边,他会不习惯的。”
“你算哪门子的娘,”温知砚冷哼一声,毫不掩饰眼中的厌烦与不耐,“休书已下,从今往后,丞相府与你没有半分干系,滚出长安,永远别回来了。”
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剧痛难言,却只有这般,才能阻止那无边的酸涩和痛楚,缓缓侵蚀内心。
他与嘉儿,是她世上仅有的亲人了啊,离开他们,她能去哪儿呢?
白汐忍不住浑身发颤,望向温知砚的眼,流露出浓浓的悲戚。
她做了他的妻十年,这十年,她与他从贫贱到荣华,为他生下嘉儿,为他,只有十日可活。
如今,他另娶他人,便不要她了……
“夫君,求你不要赶我走,我……”
就快要死了。
温知砚眸底阴沉,彻底失去了耐心,疾步上前,怒喝道:
“让你滚就滚,废话什么。你是听不懂人话吗?”
白汐一怔,随即被他一脚踹翻,剧痛从心窝传出,喉咙一痒,她忙捂住嘴,却挡不住指缝间溢出的殷红。
不由得无声惨笑,他是对她厌烦透顶了吧……
公主款款上前,叹息一声道,“姐姐就放心离去吧,本宫身为相府主母,今后定会好好照顾嘉儿和夫君的。”
“主母?”白汐低声喃喃,喉咙里如有沙子滚动,嘶哑难听,“你是主母,我又是谁……”
世上怎会有这样霸道的人,抢了别人的夫君,占了别人的位置,还能这样趾高气扬?
她不懂,亦不懂温知砚的心,怎会变得这样快?
白汐用尽全力地吸了一口气,微微颤着,重新跪在了雪地上。
她低着头,不敢再看他们,紧紧盯着地面,眼里干涩到流不出一滴泪来。
艰难地弯下脖颈,额头砸在地上,咚、咚、咚,一连磕了三个响头。
鲜红渗出,混着雪水,从石阶蜿蜒,又立刻冻住,看上去惨不忍睹。
公主讶异:“这是做什么,使不得。”
温知砚的眸光始终冰冷,薄唇勾着一抹讥讽,轻嗤道:
“有何使不得的?不过一卑贱妇人,给你提鞋也不配!”
分明没有多冷啊,只是,他那么凉薄地看着她,她便觉得整颗心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茧,刹那间寒意入髓、剧痛难言。
站在他身边的人,是公主,九五之尊的女儿,金枝玉叶,年轻貌美。
他们郎才女貌,世人看了都要说一声般配。
她呢,她又算什么呢……
白汐咬住舌尖,靠着那股尖锐的刺痛,勉强压抑住心脏的抽疼。
她匍匐在地,一字一句地说:
“从今日起,奴婢愿为相府之……妾,为夫人与丞相,当牛做马。”

只是她紧闭着眼,再也不会醒来了。
殷红的炽烈将雪地染得鲜红,雪被热血消融,有些化了。
温知砚蹲下身,指尖探上她的眉骨。
那冰凉更甚这季节的寒冷,让他瑟缩了一下。
李管家擦了擦头上的冷汗,“相爷,夫人她……”
温知砚蓦地回头望,血液洒了一路,绽开若点点梅花。
她是一路呕血,一路走到此处,实在是受不住了,才昏伏在地。
衣襟上染满血迹,口鼻泛出鲜红,手中死死攥着什么。
指尖蜷缩,泛着青紫的颜色,温知砚用了力气,才将她的手指打开。
那是一纸休书,暗红浸透泛黄的纸面,每一个字,都如同泣血一般。
温知砚墨眸蕴怒,怀抱女子的手青筋突起。
李管家强忍着惧怕,将手指探到白汐鼻尖,死寂的,没有半点活人的气。
夫人,果真死了!
他喉间溢出一丝呜咽,跪倒在地,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大人,节哀……”他低低地劝道,声音已是低哑的不行,悲戚难忍。
温知砚沉声道,“不,她还没有死。”
他探过脉息,分明还有一丝生气。
“取百寿丹来!”李管家大骇,这百寿丹确实可以挽救重症之人的性命,可这已经死去的人,如何能用百寿丹来救?
他揽过她的肩头,将人抱进怀中,眼眸静静垂落,掩盖那抹深刻的痛楚。
“我不是吩咐过,让你们请郎中,将百寿丹喂给她的吗。”
温知砚嗓音寒凉,听得李管家一阵打怵,嘴皮子哆嗦着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“为何没有?”温知砚轻笑,唇边竟也溢出点点鲜红,好似鬼魅。
一道女声骤然插进:“是本宫不让!”
女子款款走进,满头珠翠,艳丽逼人,不是永安公主,丞相正妻,又是何人?
她怨毒地盯着她手上的尸体:“温知砚,你都娶了我,为何还要念着这个贱人?”
李管家还在怔愣,忽觉手上一重,原来是温知砚将白汐交到了自己的手中。
无人见过丞相这般震怒的模样,双眸赤红,满头青丝飞扬,温知砚指尖微动,抽出佩剑,直直指向女子的咽喉。
“再说一遍,将百寿丹交出来!”
李永安却不肯,只紧紧盯着他的眼睛:“你不是说,会将这贱人逐出府去,永远不再见她的吗?”
温知砚蓦地厉喝:“住口!”
“李永安,你算个什么东西?也想命令本官?”温知砚冷笑,“你配与她相比吗?”
李永安的脸色唰地变了,她几步上前,盯着温知砚沉怒的眸子,厉声质问:
“我不配,她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庶人,本宫可是皇帝嫡女,金枝玉叶!你拿一个贱妇与本宫作比?”
她一字一句说道,“你在迎娶本宫之前,都承诺过本宫什么?若不是你说会许本宫正妻之位,会给本宫这独一无二的尊贵和荣宠,若不是这般,你凭什么以为,本宫会帮着你陷害太子哥哥?”
李永安想到那个白袍的男子,他发束明冠,温文尔雅,那日却被她一盏毒酒送上西天,死前,还抓着她的袖子不放,“皇妹,为何?”
永安却只是一根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,“哥哥,怪就怪在你生在皇家,坐在这个位置上,哥哥,你不要怪永安心狠。”
太子嘴角沁出鲜红,眼角有点泛红,最后却只是笑了一下。
“永安啊,好好活着……”
李永安蓦地从回忆里面抽离,抽了抽嘴角,脸部表情有些扭曲。
巨大的哀痛和悔意涌上心头,却还留有那么一丝希望,她沉默着,半晌,望向温知砚:
“现如今,你功成名就,就要过河拆桥了?”
她的声音愈来愈急,说到最后,竟是变成了厉声的呵斥。
她原本就出身高贵,从来都不懂得顾及他人的感受,现如今,更是连对方是自己的夫婿也忘了,只当是什么下仆一般随意呵斥。
温知砚忽地笑了,眼眸勾着迷离的笑意,摇了摇头,“微臣受不起公主厚爱,明日,微臣会奏请陛下,请陛下降旨为你我二人和离!”
永安蓦地大退一步,不敢置信地望着他,“温知砚,本宫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!”
没想到温知砚竟是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,“公主肚子里的孩子,其实并非是我的,那一夜,与公主温存的,是我身边的暗卫。”
什么意思,他让暗卫假扮他,与自己洞房花烛?
李永安脸色惨白,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一步。
“不可能!”
温知砚冷笑一声,轻道:“我何须骗你,实话说,我连碰你一下,都觉得恶心。”
温知砚褐色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感情,漠然得就像从来都不认识面前的人一般。
他竟然……?李永安怒上心头:“你竟敢如此待我?”
温知砚温柔一笑,俯身擦去白汐唇上的血迹,将之珍而又重地抱进怀中,“我的妻子,自始至终只有汐儿一个。”
“这泼天富贵,我都不要了,若是没了汐儿,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?”
永安脸色青白交加,看着男人一副怜惜的模样,只觉得心碎欲绝,这人竟是翻脸无情,比恶鬼还要可怕。
是到了绝路,她厉声惨笑,忽然嘶吼道:“温知砚,你别装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样子了!你要说真的对你的糟糠之妻如此深爱,当初就不会答应我的提议,也不会因为那区区几封信件就对你的妻子鞭笞,更不会将她逼死。”
“说到底,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!”
“住口,”温知砚眸色骤暗,吐息沉沉,漠然地望着她,“给我滚开。”
李永安顿时不甘地瞪大了双眼,“你敢这样待我,本宫要去告诉父皇,让他治你的罪,抄了你的家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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